那张脸，糊得像刚从面粉堆里爬出来，镜头怼近，连原本的五官都快看不清了，我盯着屏幕，脑子里就一个念头：这还有必要吗？

刘嘉玲前阵子在节目上说，当年拍《东邪西毒》的时候，那帮男的，谁化妆啊。她觉得男人家，真的用不着化得那么夸张，就连她家梁朝伟，到现在出门也还是素着一张脸。这话听着痛快，那个年代的帅哥美女，顶尖是真的顶尖，清爽干净，风华绝代，往那一站就是一幅画。

可何赛飞马上就把话接过去了，她说时代不一样了，现在的小年轻，不化妆怎么跟那些华丽的戏服统一美学？镜头下看着不整齐。这话听着有点绕，但仔细一想，还真是这么个理。梁朝伟现在可以不化妆，那是人家江湖地位到了，成功人士的特权。现在的小演员，一抓一大把，你不去迁就观众的审美，有的是人挤破头来迁就。

宁静就更直接了，大家都化，你不化，你就吃亏。就像去参加一个盛大舞会，所有人都穿着晚礼服，就你一身运动装，哪怕你长得再好看，也会显得格格不入。邵子恒自己也承认，谁不想舒服点，不化妆多自在，可别人会觉得你邋遢，不敬业。柯淳更惨，前阵子为了个小混混的角色，特意没怎么捣饬自己，还晒黑了点，结果立马就有人说，怎么黑成这样了。你看，就是这么无奈。

所以只能一直端着，脸上永远是发光的白，配上眼影和鲜艳的嘴唇。哪怕是拍个旅游节目，也得时刻保持完美状态。这背后，是越来越高清的镜头，像个放大镜一样审视着每一个毛孔，一点点瑕疵都能被截图拎出来当众处刑。

风气就是这么被带起来的，慢慢地，就过火了。尤其是在电视剧里，当那些过度的妆容和滤镜结合在一起，脸反而成了一团模糊的色块。最先想到的就是罗云熙，从《长月烬明》到《水龙吟》，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，一套比一套华丽，但那张瘦削又粉嫩的脸，却总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。白得没有血色，眼影口红比女主角还抢眼，硬是把英气变成了娇俏。

还有成毅，最初在《琉璃》里，清冷出尘，还带着点破碎感，确实惊艳。现在倒好，像是焊死在了白发、吐血、破碎感的三件套里。一部又一部戏，妆容越来越柔美，发型都懒得变。在《赴山海》里甚至穿上了粉色、鹅黄色的衣裳，配上精致的发辫，打完架发型都不乱一丝，脸上干净得像刚做完美容，这江湖气息从哪儿来？

偶尔为了仙侠剧的飘逸感，用点妆容和滤镜可以理解，总不能部部戏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吧？这又不是爱豆在舞台上需要保持统一的视觉风格。拍戏，归根结底是为了角色服务。老是这样，观众别说记住新人的长相了，连老人都快认不出来了。《一念关山》里常华森演女主徒弟，好歹被观众记住了脸，现在再看他，简直像换了个人。

说到底，还是对自己那张脸够不够自信。远的霍建华就不提了，早些年的戏里，胡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，反而更显帅气。近一点的，就说杨洋。你可以说他演技有时候有点端着，但没人会质疑他那张脸是真的能打。所以他有任性的资本，哪怕是演《凡人修仙传》这种仙侠剧，脸上也干干净净。没修炼前，就是个山里长大的野小子，有点土气。正式修仙后，是精致了些，但五官还是他自己的，没有被厚厚的粉底遮盖住。

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，反而让角色更真实了。《凡人修仙传》里，就连客串的厉飞雨，演员年纪偏大，脸上甚至能看到一些小疙瘩，但一点不妨碍他的英姿飒爽。可同一个演员，到了《赴山海》，妆容一上，整个人都不对了，脸僵得像个假人。曹骏也是，在黄枫谷是成熟稳重的师兄，到了《山河枕》里，五官模糊，刀削一样的脸型，没了棱角，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完美人偶。

我们现在的影视剧，总是在两个极端里横跳，要么就是浓妆艳抹，要么就是清汤寡水，好像永远找不到那个中间值。其实，最重要的，不就是那点活人气息吗？剧里角色有点不完美，脸上有点瑕疵，反而更生动。

大家都在追捧杨洋这次的素净，是不是也说明，观众早就看腻了那些完美的假人，开始怀念有血有肉的真实感了？或许我们真正该思考的是，当一个男演员因为正常化妆而被全网夸赞时，这本身是不是才最不正常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