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绿色的皮卡车,轮胎上溅满了泥浆,像一只被丢弃在深山中的庞大甲虫。
四年前,周明拍着车门对我保证:“等我支教一年,回来请你喝酒。”
四年后,我站在秦岭腹地,心脏剧烈收缩。
那辆皮卡车,一模一样,停在一户农家院前。
可车主,我的战友周明,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我拉住身边的村民,声音干涩,带着军人特有的压抑:“这车……主人是谁?”
01
我的名字叫赵岩。
四年前,我和周明一起退伍。
我们曾是特种部队里配合最默契的搭档,在枪林弹雨中把后背交给彼此。
退伍那天,周明没有选择安逸的工作,而是决定去山区支教。
他觉得那是他军人使命的另一种延续。
他热心肠,总想着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。
他花光了所有积蓄,买了一辆二手皮卡车,自己动手改装。
那辆车对他来说意义非凡,车身上有他亲手喷涂的特有标记——一个极小的、只有我们俩才懂的"V"形符号。
那是我们特种部队里的一个暗语。
周明走的时候,我送他到高速路口。
他冲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,然后开着那辆军绿色皮卡,一头扎进了广袤的秦岭。
按计划,他会在一个叫"青木坪"的小村子待一年。
但仅仅三个月后,我就联系不上他了。
一开始是电话不通,后来是彻底失联。
我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机构,包括他支教的学校、当地的教育部门,以及警方。
官方给出的结论是:失踪。
那片山区信号差,交通不便,每年都有驴友或探险者失联。
周明的皮卡车,也像是被山林吞噬了一样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但我赵岩不信。
周明不是一般人,他有野外生存的经验,他有坚韧的意志。
而且他答应过我,一定会回来。
在过去四年里,我几乎把秦岭能走的路都走了一遍。
我辞去了工作,像个疯子一样,带着干粮和地图,一次次深入那片无人区。
我寻找的不是尸体,而是那辆皮卡车。
我知道,只要找到车,就能找到线索。
这四年里,我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。
家里人劝我放弃,警方也结案了,但对我来说,周明只是暂时离开了战场,我必须把他找回来。
我深知,如果周明还活着,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下线索。
直到昨天,我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。
我收到一张模糊的照片。
照片来自一个业余的登山爱好者,他在一个偏僻的论坛里抱怨,说在深山里看到了一个"很扎眼"的军绿色大家伙。
照片背景是模糊的土墙和高耸的山体,但那独特的车身轮廓和加装的越野设备,让我几乎瞬间确定——那就是周明的皮卡。
我连夜驱车,根据照片上的微弱线索,一路追踪,终于抵达了目的地:白石沟。
白石沟,一个比青木坪更加封闭、更加偏远的村落。
山路崎岖,信号微弱,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。
我把自己的车停在村口隐蔽处,徒步进入。
村里人不多,稀疏的房屋依山而建,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泥土的气息。
村民们看到我,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山区特有的审视和警惕。
当我拐过一个堆满玉米秸秆的院墙时,我的呼吸猛地停滞了。
它就在那里。
那辆皮卡车,军绿色,车身沾着厚厚的灰土,但坚固的改装防撞杠和车顶的探照灯架,都像四年前一样熟悉。
我甚至能看到车窗边缘被周明磨平的那个小缺口。
我的心脏狂跳,血液像是被冰块冻住了一样。
四年,一百四十六万次想象,终于变成了现实。
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,目光扫过车门。
在泥土覆盖下,我找到了那个细小的"V"形标记。
没错,是他的车。
我猛地转头,看向旁边的院落。
那是一栋用青石垒成的老房子,院门虚掩着。
我要知道,这车的主人是谁。
02
我走到院门口,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木门。
院子里很安静,只有一只土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,看到我,只是抬了抬眼皮,又重新睡去。
皮卡车停在院子角落,车头正对着院门,像是随时准备出发。
我注意到车牌被一块脏兮兮的麻布遮住了。
如果只是普通的二手车,为什么要遮挡车牌?
这让我心底警铃大作。
我没有急着掀开麻布,而是先看向屋子。
一个年近六旬的妇女,穿着深色的厚棉袄,正坐在屋檐下择菜。
她的动作很慢,脸上带着山区人特有的风霜和麻木。
我走上前,礼貌地开口:"大娘,您好。打扰一下。"
大娘抬起头,眼神有些浑浊,带着一丝警惕。
"你是外地人?找谁?"她的口音很重。
"我路过,看到这辆皮卡车,觉得有点眼熟。"我指了指那辆车,语气尽量平静,"我想问一下,这车是您家的吗?"
大娘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扫向皮卡车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。
"哦,这车啊。"她慢悠悠地回答,像是在组织语言,"这不是俺家的,是俺家男人早年收的。收了以后就一直放着,也没怎么开。"
"收的?"我追问,"从谁手里收的?能说个大概吗?我朋友的车四年前失踪了,我很着急。"
"哎呀,时间久了,哪里还记得清。"大娘放下手中的菜,用袖子擦了擦手,站起身,似乎想结束对话,"外地来的小伙子,这山里没啥好看的,赶紧走吧,天快黑了。"
她的态度十分敷衍,甚至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。
这更坚定了我的怀疑。
周明的车,是四年前才买的"新"车,怎么可能被说成是"早年收的"?
而且,这车的改装痕迹非常明显,是周明自己花大价钱弄的,绝不是能随便"收"来的破烂。
"大娘,我能看看车牌吗?"我指着那块麻布。
大娘的脸色沉了下来,语气也变得生硬:"看啥车牌?说了是俺们收的,又不是偷的抢的,你问东问西的干啥?你要是找人,去问村支书。"
"我只是想确定一下,我有个朋友,四年前开着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失踪了。"我直视着她的眼睛,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捕捉到任何信息。
大娘回避了我的目光,转身进了屋子,丢下一句:"不清楚,没见过你说的什么朋友。"
院门"砰"地一声关上。
我站在原地,心跳如鼓。
她一定知道些什么,而且她提到了村支书。
我没有强行闯入,而是退出了院子。
作为退伍军人,我知道,在不清楚对方底细和村落结构的情况下,硬闯是最愚蠢的选择。
我需要等待,观察。
我在村子的边缘找了一处隐蔽的高地,用望远镜观察那辆皮卡车和周围的环境。
白石沟村子不大,只有三十多户人家,但家家户户都像是紧闭的堡垒。
村民们之间的互动很少,气氛有些压抑。
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:村子里几乎没有年轻人,留下的都是老人和一些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。
这不符合正常乡村的人口结构。
而那辆皮卡车,虽然被主人刻意遗忘在角落,但它的轮胎却是干净的,胎纹清晰,没有长时间停放后应有的灰尘和干裂。
这意味着,这车最近被使用过。
而且,我透过皮卡车后窗的玻璃,隐约看到车厢内侧,似乎放着一些东西。
我决定,今晚必须近距离接触那辆皮卡车。
03
夜幕降临,山区的夜晚静谧而寒冷。
我穿上夜行服,带上战术手电和多功能工具,悄悄潜回了那个院落。
土狗还在院子里,但它只是警惕地哼哼了两声,并未狂吠。
它对我的气味已经熟悉。
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土狗,走到皮卡车旁边。
首先,我掀开了遮挡车牌的麻布。
车牌是一块外地牌照,但关键的字母和数字部分,被刻意用黑漆涂抹得模糊不清,无法辨认。
这显然是故意的,意图掩盖车辆的真正来源。
我打开战术手电,光束聚焦在车身上。
我开始检查周明留下的记号。
除了我白天看到的"V"形标记外,周明还在车底盘和油箱盖内侧,用荧光漆留下了几个只有我们能看懂的暗号。
我爬到车底,用光束搜索。
果然,油箱盖内侧,一个微小的、几乎看不见的荧光点亮起。
这是周明在告诉我们:这车有问题,请小心。
我尝试打开车门,但锁死了。
我拿出工具,用最快的速度和最轻的动作,破解了车门锁。
我的动作专业而迅速,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。
车门打开,一股混合着尘土、柴油和某种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我用手电照向驾驶室。
内饰被清理过,但依然能看到一些细微的痕迹。
周明有在副驾驶座位下放一个军用水壶的习惯。
水壶不在了,但那个位置的绒布地垫,却有一块明显的压痕,比周围的颜色深。
我把注意力转向后座。
周明的皮卡车后座一般是放他的支教用品和应急工具。
但现在,后座上堆放着几件厚重的麻袋,散发着一股类似中药和泥土混合的味道。
我小心翼翼地拉开其中一个麻袋的口子。
里面不是周明的支教书籍,也不是工具,而是一种黑色的、带着金属光泽的矿石。
我捡起一块矿石,放在手心掂量。
沉甸甸的,质地坚硬。
直觉告诉我,这不是普通的石头。
这与白石沟这个名字形成了某种讽刺的对比——白色的石头下,隐藏着黑色的秘密。
我立刻联想到白石沟这个名字和这附近的矿产资源。
周明来这里是支教,为什么他的车里会装载矿石?
我继续搜索,在副驾驶的储物格里,我找到了一个被塞在最里面的小物件——一块已经干涸的、沾着泥土和血迹的纱布。
血迹!
我的神经瞬间绷紧。
这块纱布显然是被人用过,然后急匆匆地塞进去的。
这上面的血迹是周明的吗?
还是别的什么人?
我小心地将纱布装入证物袋中。
就在这时,车内后视镜的位置,我发现了一个被胶带粘住的小纸条。
我撕下纸条,展开。
上面只有潦草的三个字,像是用左手写的,歪扭而模糊:
"别信冯。"
冯?
村子里姓冯的,只有村支书老冯。
我白天与老张家的大娘接触时,她让我去找村支书。
现在看来,村支书老冯,才是这个秘密的核心。
老冯表现得含糊其辞,极力否认对这辆车的知情。
现在看来,我的直觉是对的。
周明留下了信息,他知道这辆车会被我们的人找到,他在警告我。
这说明,周明可能还活着,或者至少在失踪前,他曾试图发出求救信号。
我迅速恢复了车内的一切原状,重新锁好车门,并将麻布盖在了车牌上。
我必须找到老冯,当面质问。
04
第二天清晨,我直接找到了村支书老冯的家。
老冯的院子比大娘家气派得多,是村里唯一一座二层小楼,门口还挂着一块褪色的"白石沟村委会"的牌子。
老冯正在院子里劈柴,体格健壮,看起来在村里很有威望。
看到我,他停下手里的活,眉头紧锁。
"小伙子,你怎么还没走?"他的语气不善。
"我不能走。"我开门见山,声音平静而坚决,"冯支书,我再问你一遍,院子里的那辆军绿色皮卡车,到底是谁的?"
老冯笑了,笑声带着一丝轻蔑:"昨晚你是不是去了老张家?说了是收的,你这人怎么这么轴?"
"我不是轴,我是来找我的战友。"我向前一步,压迫感十足,"那辆车是我战友周明的。四年前,他开着这辆车来支教,然后失踪了。你告诉我,他是把车抵押给你的,还是抵押给老张了?"
老冯脸色微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。
"支教?四年前?"老冯摇头,语气带着不耐烦,"小伙子,这山里每年都有来支教的,多的很。我只知道四年前有个外地人来村里说要修路,结果没钱了,把车扔下抵了点工钱,就跑了。这种事多了去了。"
"修路?"我冷笑一声,"那辆皮卡车是改装过的越野车,价值不菲。谁会用它抵押工钱?而且,这辆车的后座,装的不是修路的工具,而是矿石。"
老冯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,他扔下斧头。
"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"老冯的声音提高了,"你偷看我的车?你这是私闯民宅,我可以报警抓你!"
"报警?"我平静地看着他,"我正准备报警。但我希望在你报警之前,你能告诉我,周明在哪儿?"
我没有提纱布和字条的事情,我需要老冯露出更多的马脚。
"我说了,不认识什么周明!"老冯有些气急败坏,他指着门口,"赶紧滚!别在白石沟胡搅蛮缠!"
就在这时,院子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女人,怀里抱着一个小孩。
她看到我们僵持的场面,立刻加快脚步,想从侧门离开。
我注意到,这个女人的眼神里,带着深深的恐惧。
"冯支书。"我叫住他,"你撒谎了。"
"我撒什么谎了?"
"四年前,周明来白石沟,是为了支教。我查过资料,白石沟的学校,在五年前就被撤并了,根本没有支教的需要。"我紧紧盯着他,"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?"
老冯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,显然,我的调查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"学校撤并了,但村里还有很多孩子。"老冯强辩,"他可能是自己想教,义务的。"
"如果只是义务支教,为什么会失踪?为什么他的皮卡车被藏起来?为什么车牌被涂抹?"我步步紧逼,"我看到车里有血迹,冯支书,你是不是知道周明出了什么事?"
老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在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"小伙子,你想象力太丰富了!"他走近我,压低声音,眼神狠厉,"我告诉你,这山里水深得很,有些事不是你这种外地人能管的。你现在走,我当什么都没发生。你要是再查下去,出了什么事,可没人能救你。"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,他几乎是承认了村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我没有退缩。
我清楚,老冯是这个村子的权力核心,他掌握着信息,也掌握着周明的下落。
我转身,离开了老冯的院子。
但在离开前,我瞥了一眼那个抱孩子的女人。
她正站在窗边,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,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她不敢开口,她在害怕老冯。
我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,一个不怕老冯,或者说,一个与老冯不是一伙的人。
我回想起我进来村子时,村口有一间看起来生意不太好的小卖部。
05
我走回村口,找到了那家小卖部。
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,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,看起来有些文弱和神经质。
他正坐在柜台后看报纸。
"老板,来包烟。"我走进去,买了一包最贵的烟。
他递给我烟,收了钱,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报纸。
"老板,看你这店开在村口,消息应该挺灵通。"我点了根烟,吸了一口,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,"我想问个事儿,四年前,村里是不是来过一个开军绿色皮卡车的年轻人?"
老板的手猛地一抖,报纸差点掉在地上。
他抬起头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警惕。
"没有,我不知道。"他急忙否认,声音有些尖锐。
"你别紧张。"我笑了笑,把烟盒放在柜台上,"我不是警察,我只是来找我的朋友。他叫周明,来这里是想做点好事,但后来失踪了。"
我没有提老冯的名字,只是观察他的反应。
"周……周明?"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,手指紧紧抠着柜台的边缘。
"是。"
老板沉默了很久,他的目光扫向门口,确认没有人靠近,才压低声音说:"你走吧,这件事,村里没人敢提。"
"为什么不敢提?"我语气放缓,带着一丝恳求,"我是他最好的战友,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。"
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,放在柜台上,足有几千块。
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筹码。
"这不是封口费,这是信息费。"我看着他,眼神坚定,"你告诉我真相,我拿走证据,不会牵连你。但如果你不告诉我,我可能会把整个村子翻个底朝天,到时候,事情闹大了,谁也跑不掉。"我用一种专业的口吻,带着适度的威胁。
老板盯着那叠钱,眼神在金钱和恐惧之间挣扎。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"四年前,他确实来过。"老板终于开口了,声音嘶哑,"他不是来支教的,他是被教育局派来的,但不是来教书,而是来做前期调研的。他说要给村里建一个希望小学,还要修路。"
"然后呢?"我追问。
"他很热心,每天都往山里跑。但很快,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。"老板的手指开始颤抖,"他发现,村里很多人都在偷偷摸摸地挖东西,不是挖药材,是挖矿。"
我心中一震,果然和我在皮卡车里看到的矿石对上了。
"他发现了什么?"
"他发现,这个矿是非法的,而且规模很大。那些矿石,就是你看到的黑色石头,被偷偷运出去。老冯就是负责这件事的头。"老板的声音越来越低,几乎是耳语。
"周明想要揭发他们?"
"是的。他给上面打了电话,但电话信号太差,不知道有没有打通。他把所有证据都拍了下来,藏在了学校的……"
老板的话说到一半,突然戛然而止。
他的瞳孔猛地放大,脸上血色尽失,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卖部门外的方向。
"嘘!他来了!"老板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我迅速反应过来,有人靠近。
我立刻收敛气息,做出警惕姿态。
老板的眼神越过我的肩膀,看向我身后的方向,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。
他用颤抖的手指,指着一个方向,那是村子后山的一片茂密竹林。
"他、他们把周明关在了……"
老板的话没说完,小卖部的门帘被人猛地掀开。
06
进来的人不是老冯,而是一个体型壮硕、面色黝黑的年轻人。
他穿着一件沾满泥土的迷彩服,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铁锨。
他看到我这个陌生人和柜台后的韩老板,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而阴沉。
"韩老板,你又在跟外地人说什么闲话?"壮汉的声音粗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。
韩老板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,完全僵住了。
他刚才的暗示和指引,已经暴露了他。
我立刻将那叠钱收回,故作镇定地将烟盒拿在手里,转身面对壮汉。
"我是来买烟的。"我平静地说,"这位老板在给我介绍村里的特色土产。"
壮汉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,眼神中充满了审视。
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。
我的气质、我的站姿,都与一个普通的游客格格不入。
"白石沟没什么土产,外地人赶紧走吧。"壮汉冷冷地说,然后将目光转向韩老板,"老冯支书让你去一趟,说是有事吩咐。"
这是一个将韩老板带离我的信号。
韩老板如蒙大赦,急忙从柜台后钻出来,看都没看我一眼,低着头匆匆跟在壮汉身后离开了小卖部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韩老板的线索被中断了。
但他最后那句话和指的方向——"他们把周明关在了……"以及指向后山竹林的动作,已经给了我足够的信息。
我再次确认了竹林的方向,那是村子的边缘,人烟稀少。
在白石沟,老冯显然拥有绝对的权威,任何试图透露信息的人,都会面临巨大的风险。
韩老板的惊恐不是装出来的,这意味着周明的失踪,涉及到的不仅仅是非法采矿这么简单,很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暴力和威胁。
我快速离开了小卖部,返回我隐藏的观察点。
我必须赶在老冯对韩老板采取任何行动之前,找到周明留下的证据,并确定他的位置。
根据韩老板的说法,周明将证据藏在了"学校"里。
虽然村里的学校五年前就撤并了,但建筑应该还在。
我拿出地图,结合白石沟的地理位置,判断出学校的位置应该在村子的中心,或者相对空旷的地方。
我利用山体掩护,迅速向村子中心潜行。
大约二十分钟后,我找到了一栋废弃的土坯房,房顶已经塌了一半,但依稀能看出教室的格局。
墙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。
这里就是韩老板所说的"学校"。
我进入废弃的校舍。
教室里空空荡荡,只有一张破旧的讲台和几张残缺的课桌。
周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,他藏东西的方式一定不会太明显。
我开始搜索。
我的目光不是停留在表面,而是寻找结构上的异样。
我走到讲台前,用手敲击讲台的侧面。
声音沉闷,是实木结构,没有夹层。
我将注意力转向墙壁。
土坯房的墙壁一般不会太厚,但有一面墙,在底部砌了半截石砖。
我蹲下身,用手电筒仔细观察石砖。
在靠近地面的地方,有一块石砖的颜色和周围的明显不同,而且衔接处有一道细微的缝隙。
我用随身携带的军刀,沿着缝隙轻轻撬动。
"咔哒"一声,石砖松动了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石砖抽出。
后面是一个狭小的、用油布包裹着的空间。
我拿出油布包。
里面是周明留下的"遗物"——一个录音笔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。
我没有立刻打开录音笔,而是先翻开了笔记本。
笔记本的封面是周明标志性的潦草字迹:《白石沟调研笔记》。
笔记记录了周明抵达白石沟后的所有活动:
10月1日: 抵达白石沟,村里人热情,但对我的皮卡车表现出过度的兴趣。
他们似乎在观察我是否"合适"。
10月15日: 我发现村民们白天在田里劳作,但夜里,一些年轻力壮的人会偷偷上后山。
我跟踪他们,发现了一个隐蔽的矿洞。
他们正在非法采矿。
矿石成分不明,但应该价值极高。
这才是他们拒绝修建学校和公路的真正原因,他们要保持白石沟的封闭性,掩盖这个秘密。
10月25日: 我试图向镇上报告,但信号被干扰,无法接通。
11月1日: 我假装不经意地和老冯交谈,他眼神闪烁,一直在否认村里有任何异常。
我意识到他就是幕后主使。
11月3日: 我发现老冯不是唯一的决策者。
他上面还有一个人,村里人都叫他"先生"。
这个人很少露面,但对村里有绝对的控制力。
他表面上是村里唯一的老教师,深受尊敬,但他才是真正策划非法采矿和控制白石沟的人。
他住在村子最深处的竹林附近。
11月5日: 我决定将证据藏起来。
如果我出事,我的战友一定会找到这里。
我的皮卡车,是最好的诱饵。
笔记本的最后一页,画着一个粗略的地图。
地图上,竹林深处,有一个被圈起来的标记,旁边写着:"控制点"。
我的目光锁定在地图上。
这与韩老板指的方向完全一致!
我立刻拿出录音笔,按下了播放键。
录音笔里传来了周明有些沙哑的声音,伴随着背景嘈杂的呼吸声。
"赵岩,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,说明我失败了。"周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但依然坚毅,"我已经将所有的矿石样本、照片和文件都加密保存在我皮卡车的GPS系统里。但他们发现了我的行动,我被困住了。"
"他们没有杀我,因为我掌握着关键的证据,而且他们需要我做一些事情——他们想利用我的专业技能,去处理一些矿洞里的爆破工作。但他们不知道,我不会妥协。"
"现在,我被关在村子后面竹林里的一个废弃地窖里。地窖门口有一棵歪脖子树。记住,赵岩,那个‘先生’非常危险,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,他以前可能是……"
录音到这里,突然发出一声闷响,随后是周明痛苦的低吼声。
接着,一个苍老而阴冷的声音出现:"周老师,你太不听话了。"
是那个"先生"!
录音笔似乎被摔在了地上,发出了几声杂音,然后彻底安静了。
我关掉录音笔,紧紧攥着手中的笔记本。
周明还活着!
他被关押了四年,被迫为那些非法矿工工作。
现在,我不仅要救他,还要将这个隐藏在深山中的犯罪团伙彻底铲除。
我将笔记本和录音笔塞入背包,迅速离开了废弃学校。
我的目标是:竹林深处的"控制点"。
07
前往竹林的路并不容易,我必须避开村里人的视线。
我沿着村子外围的羊肠小道穿行,利用山坡和灌木丛作为掩护。
在接近竹林的时候,我发现了一处异常。
竹林的入口处,有一条被新开辟出来的小路,路面上有着明显的轮胎压痕,这压痕与周明那辆皮卡车的轮胎印记吻合。
这说明,老冯他们最近用周明的皮卡车,运输过物资或矿石。
我悄悄潜入竹林。
竹林深处,光线昏暗,空气湿润。
我根据周明笔记上的简易地图,找到了那棵"歪脖子树"。
歪脖子树的根部,被一些石头堆砌起来。
我拨开石头,果然发现了一个用木板遮盖住的入口。
这是一个地窖。
我轻轻推开木板,一股潮湿、阴暗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地窖很深,里面漆黑一片。
我没有贸然下去,而是用手电筒的光束向下探照。
地窖的底部,似乎有一个简易的床铺。
就在这时,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。
"水……水……"
是周明!
我的心猛地一跳,他真的在这里!
我刚准备下去,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。
"没想到,四年了,居然有人能找到这里。"
我猛地转身,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军刀。
站在我身后的是三个人。
领头的是老冯,他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。
他身旁是白天见过的那个壮汉,手里提着铁锨。
而在老冯身后,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,戴着老花镜的人。
他身材瘦削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温和笑容。
这就是那个"先生",吴先生。
"外地来的朋友,你叫赵岩,对吗?""先生"的声音苍老,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。
"你认识我?"我警惕地问道。
"周明经常提起你。""先生"推了推眼镜,"他说他有一个最棒的战友,会来救他。没想到,他真的来了。"
"先生,你到底是谁?"我沉声问。
"我姓吴,你叫我吴先生就好。"他微笑着,但笑容里没有一丝暖意,"你很聪明,能找到这里。但你错了,赵岩。你不该来的。"
老冯上前一步,木棍指着我:"把你的背包放下,里面的东西交出来。"
他们是冲着周明留下的证据来的。
"周明在哪里?"我没有理会老冯的命令。
"吴先生"指了指地窖:"他就在下面,被我们照顾得很好。他很固执,不肯配合我们,所以只能委屈他在这里待着。"
"放了他。"
"放了他?"吴先生发出了一声轻笑,"不可能。他知道得太多了。就像你现在一样。你看到了我们的车,找到了我们的秘密,还找到了周明留下的证据。"
"你想怎么样?"
"很简单。"吴先生向前走了一步,目光锐利,"加入我们。你和周明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,我们可以合作。这些黑色的矿石,是稀有的能源材料,价值连城。只要我们合作,这里的财富,够你一辈子享用不尽。"
"我没兴趣。"我冷冷地拒绝。
老冯和壮汉立刻围了上来。
"不识抬举!"老冯怒吼一声,手中的木棍朝着我的头部狠狠砸来。
我侧身避开,同时脚下发力,一记低扫踢向老冯的支撑腿。
老冯身体一歪,手中的木棍脱手而出。
壮汉反应极快,铁锨朝着我拦腰扫来。
我俯身低头,躲过铁锨,身体贴近壮汉,一记肘击击中他的肋骨。
壮汉闷哼一声,后退了两步。
我深知不能恋战。
我的目标是周明。
我猛地冲向地窖。
吴先生似乎早有预料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,按下了上面的按钮。
"轰!"
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窖下方传来,紧接着是大量的烟尘和石灰粉末喷涌而出。
"吴先生!你做了什么?"我怒吼道。
"我只是激活了一个小小的爆破装置。"吴先生依然保持着镇定,"周明现在安全了,他不会再被关在地窖里。他被困在了矿洞里。"
原来,他们早就预料到周明会试图留下线索,他们将计就计。
"你带我来这里,只是为了确认我是否找到了证据?"我迅速冷静下来。
吴先生点头:"没错。现在我确定了。周明在笔记本里提到,皮卡车的GPS系统里有加密文件。把车钥匙给我,赵岩。"
老冯和壮汉再次冲上来。
这次,我不再留手。
我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三颗高爆闪光弹。
我没有时间跟他们纠缠。
我拔掉保险,猛地扔向老冯和壮汉的脚下。
"趴下!"我大喊一声,然后迅速转身,用双手遮住眼睛。
"嘭!嘭!嘭!"
强光和巨响瞬间充斥了整个竹林。
老冯和壮汉惨叫着倒地,暂时失去了战斗力。
吴先生虽然反应快,用手遮住了眼睛,但也被强光致盲。
我冲到吴先生面前,一把抓住他的衣领。
"车钥匙,在哪里?"我厉声问道。
吴先生在短暂的失明后,依然保持着镇定,他剧烈挣扎:"你找不到周明的!他被困在了矿洞的最深处,没有我的指引,你们都会死在那里!"
我没有时间跟他废话。
我将吴先生重重地摔在地上,迅速搜走了他口袋里的皮卡车钥匙。
我朝着竹林外狂奔,必须立刻找到周明。
08
根据周明的笔记,矿洞应该在后山。
而他们将周明困住,意味着矿洞内部结构复杂,但周明一定留下了线索。
我冲出竹林,一路向着村子的方向狂奔。
皮卡车,是我的唯一希望。
周明将证据藏在GPS系统里,这说明GPS里可能有矿洞的详细地图。
我跑回老张的院子,用钥匙打开了皮卡车。
我发动引擎,军绿色的皮卡车发出沉闷的轰鸣声,在寂静的村子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我没有理会村里人投来的惊恐目光,一脚油门,皮卡车冲出院子,朝着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我打开皮卡车的GPS系统。
界面被密码锁定。
我输入了我们两人最熟悉的密码——我们服役的部队番号。
"滴——"
系统解锁。
屏幕上显示出周明留下的加密文件。
我迅速点开文件。
文件是一个详细的山区三维地图,上面标注了白石沟后山矿洞的复杂结构,以及一个闪烁的红点。
红点下方标注着:"周明,安全屋"。
这才是周明真正的计划。
他假装被困地窖,引我来找证据,并让吴先生暴露矿洞的位置。
我根据GPS的指引,将皮卡车开到了后山一个隐蔽的裂谷前。
裂谷深处,有一个用伪装网遮盖住的矿洞入口。
我跳下车,从皮卡车的工具箱里取出周明改装的应急灯和登山绳索。
我对着矿洞深处大喊了一声:"周明!我来了!"
只有回音。
我深吸一口气,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矿洞。
矿洞内,空气浑浊,弥漫着硫磺和泥土的味道。
地面湿滑,四处都是废弃的采矿工具。
我打开应急灯,光束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周明给我的地图是实时更新的。
我发现,在我进入矿洞的同时,地图上显示,老冯和壮汉已经追了上来,他们正在矿洞的另一个入口处聚集。
吴先生虽然被致盲,但显然他们还有其他人手。
我必须加快速度,在他们合围之前,找到周明。
我沿着地图上的路线,在复杂的岔路口中穿行。
这是一条只有专业人士才能设计的路线,避开了所有的陷阱和坍塌点。
大约走了半个小时,我看到前方有一处用木板和铁丝网临时搭建的隔断。
红点就在隔断后面。
我拨开铁丝网,冲了进去。
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颤。
周明躺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上,脸色苍白,身上盖着一件旧军大衣。
他的一条腿被夹板固定住,似乎受了重伤。
他的身边,坐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。
女孩正用湿布轻轻擦拭着周明额头上的汗水。
"周明!"我冲过去,跪在他身边。
周明听到我的声音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看到我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。
"赵岩……你真的来了。"他声音微弱,带着沙哑。
"别说话。"我检查了他的伤势,"你怎么样?"
"腿断了,但不是致命伤。"周明艰难地笑了笑,"我前几天试图逃跑,被他们发现了,老冯打断了我的腿。我把信息留在了皮卡车里,他们以为我被困在地窖,其实我早就让这个孩子把我转移到了这里。"
周明指了指旁边的小女孩:"这是小花。她是村里唯一一个敢帮我的人,因为我曾救过她。"
小花看到我,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恐惧。
"小花,你先躲在后面。"我轻声对她说道。
"你做的很好。"我对周明说,"你把所有的证据都藏在GPS里了?"
"是的。矿石的成分,还有吴先生和外部买家的交易记录,都在里面。吴先生利用村民的贫穷和愚昧,让他们为他挖矿,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。"周明喘着气说。
"吴先生说,他让你帮他做爆破工作?"
"是。"周明点头,"我拖了很久。他们利用我的身份,让我帮助他们开辟新的矿洞。但我也利用这个机会,设置了几个关键的爆破点。一旦启动,这个矿洞就会彻底坍塌,所有证据都会被掩埋。"
"你疯了?"我震惊地看着他。
"不,这是我的最后一招。"周明抓住我的手,"我不能让这些东西继续危害社会。赵岩,你现在必须带着证据离开。我把引爆器藏在了我的军大衣里。"
我迅速找到引爆器。
那是一个小小的遥控装置。
"我不会丢下你。"我语气坚决。
"你必须走!"周明挣扎着坐起来,"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。带着小花,把证据交给警方。这是我的命令!"
09
就在这时,入口处的小花尖叫了一声:"有人来了!"
我看向地图,红色的标记正在迅速靠近。
"来不及了。"周明脸色煞白,"赵岩,把我的军大衣给我。"
我将军大衣披在他身上。
周明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卫星电话,递给我:"带上这个。你先走,我来拖住他们。"
"我背你!"我迅速将周明从担架上抱起。
他体重很轻,显然这四年他遭受了非人的折磨。
我们刚走到隔断处,老冯和壮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矿洞的岔路口。
他们显然知道这个"安全屋"的位置。
"周明!赵岩!你们跑不掉了!"老冯气喘吁吁地喊道。
我将周明交给小花,让她扶着周明躲在了一个石柱后面。
我从背包里取出我的随身装备——一把登山镐,作为临时的武器。
"老冯,吴先生呢?"我问道。
"他被你打伤了眼睛,但没关系,他很快就会恢复的!"壮汉挥舞着铁锨冲了上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,我知道,我必须在狭窄的矿洞里,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战斗。
我的身体素质远超他们。
我一个侧身,躲过壮汉的铁锨,登山镐狠狠地砸在壮汉的膝盖上。
"咔嚓"一声,壮汉倒地,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。
老冯吓得停在原地,不敢上前。
"你跑不掉的!村子外面已经被我们的人堵死了!"老冯威胁道。
"是吗?"我冷笑一声。
我将登山镐指向他,"告诉我,矿洞的出口在哪里?"
老冯惊恐地看着我,他知道我的身手。
"在……在北边,还有一个出口,但需要爆破才能打开……"
就在这时,我听到了周明的声音。
"赵岩,快走!"
我猛地回头。
周明挣扎着从石柱后爬出来,手里握着那个引爆器。
"周明!住手!"我冲着他大喊。
"赵岩,替我告诉大家,我没有忘记我的使命!"
周明眼神坚定,他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。
"轰——隆——"
巨大的爆炸声在矿洞深处响起,整个山体都在剧烈颤抖。
我一把抱起周明,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老冯所说的北侧出口狂奔。
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烟尘瞬间将老冯和壮汉吞没。
我带着周明和小花,一路奔跑,在矿洞坍塌的最后一刻,我们冲出了北侧的出口。
这个出口非常隐蔽,位于一处悬崖的背面。
我迅速拿出卫星电话,拨通了我早已准备好的报警电话。
"我是赵岩,我找到了四年前失踪的周明,我们现在在秦岭白石沟后山,这里有一个非法的稀有矿产开采点,需要立刻支援!"
我言简意赅地报告了我们的位置和情况,并说明了皮卡车GPS中的重要证据。
周明躺在地上,脸色惨白,但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。
"赵岩,我们赢了。"
"是,我们赢了。"我紧紧握住他的手。
10
救援直升机和警方的队伍在两个小时后抵达。
白石沟的犯罪团伙被一网打尽。
老冯和壮汉虽然没有死在矿洞里,但也受了重伤,被警方控制。
吴先生也被发现,他被爆炸产生的震动震晕在地窖附近,但没有生命危险。
在后续的审讯中,吴先生交代了他利用贫困山村作为掩护,进行非法采矿,并利用周明的专业技能帮助他开辟矿洞,企图将周明变成自己的帮凶。
他控制了整个村子,用金钱和威胁让村民保持沉默。
当警方在周明的皮卡车GPS系统里找到那些加密文件时,所有人都震惊了。
周明不仅记录了交易细节,还记录了矿石的成分,这种稀有矿石对国家安全具有重要意义。
周明,这个看似普通的支教老师,用他军人的智慧和勇气,阻止了一场巨大的犯罪。
四年的煎熬,终于迎来了真相大白。
周明被送往医院,接受治疗。
小花也被当地的妇联接走,得到了妥善的安置。
她勇敢地站出来,指证了老冯和吴先生的罪行。
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,看着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周明。
我的任务完成了。
几天后,周明苏醒。
我坐在他的病床边,他看起来瘦了很多,但眼神依然清澈。
"皮卡车怎么样了?"他笑着问道。
"它被警方扣押了,作为最重要的物证。"我说,"不过,他们答应,等案子结束后,会物归原主。那车里装的矿石,也成了他们定罪的关键。"
"那就好。"周明长舒一口气,"赵岩,谢谢你,你没有放弃我。"
"我们是战友。"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"四年前你答应过我,回来请我喝酒。这个约定,四年后,依然有效。"
周明笑了,笑容里带着重获新生的光芒。
"当然。等我出院,我们不醉不归。"
我看着窗外的阳光,感觉压抑了四年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。
这次的寻找,让我看到了人性的贪婪与黑暗,也看到了战友间超越生死的信任与承诺。
那个军绿色的皮卡车,不再是失踪的象征,而是我们友谊和使命的见证。
它在深山中沉寂四年,最终,带着真相,重见天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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