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刷朋友圈，发现一个特别魔幻的现象。

一边是鹤岗的房子又上了热搜，年轻人用三五万块钱就能买一套房，躺平姿势优雅得像是在练瑜伽；另一边是杭州的某个新盘又在摇号，几百套房子几万人抢，中签率低到让你怀疑人生是不是程序员写的Bug。

这背后其实是同一个问题：人用脚投票，城市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“大众点评”。

有的城市，用户评价五星带图，恨不得拉上全家老小来刷好评；而有的城市，用户评价一星，评论区全是“避雷，快跑”，连夜扛着火车跑路。

而一个城市的人口数据，尤其是常住人口和学龄儿童的变化，就是这份最真实的“用户评价报告”。它不像财报，财报可以做账，可以P图P得跟艺术照一样，但人口流失这个“肝上阴影”，你想藏是藏不住的。

很多人以为，在一线城市卷不动了之后，省会城市会是所有人的温柔乡，是退而求其次的最优解。

毕竟逻辑很顺滑：比上，房价没京沪深那么离谱，生活压力小一点；比下，资源比老家小县城多得多，工作机会也大把。

听起来是不是像个完美的备胎？

但现实啪啪打脸。最近几年的数据显示，省会跟省会之间的差距，比人和狗都大。

有些省会，比如合肥、杭州、长沙，跟开了挂一样，人口蹭蹭往上涨，每年几十万的新增人口，跟下饺子似的。而另一些省会，不仅没吃到这波红利，反而自己成了被吸血的对象，人口哗哗往下掉，堪称省会之耻。

这其中，哈尔滨、石家庄、长春、西宁，就是挂在差评榜前排的四个难兄难弟。

咱们先说哈尔滨，这大哥的情况比较纯粹，就是整个服务器都快鬼服了。

东北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，产业结构老化，官僚气息重，年轻人唯一的出路仿佛就是考公，考不上就去山海关以南寻找新世界。

这就像一个曾经非常火爆的网游，版本不更新，玩法老掉牙，福利还抠抠搜搜。老玩家们情怀耗尽，纷纷删号，新玩家点进来一看，新手村都没几个人，扭头就去了隔壁的新服。

当整个黑龙江省都在大规模人口流失的时候，哈尔滨作为省会，就像是泰坦尼克号上的头等舱。船都要沉了，你在头等舱还是三等舱，区别大吗？无非就是晚点掉进冰水里罢了。

数据是不会骗人的。哈尔滨的幼儿园招生人数，四年时间直接腰斩还带拐弯，暴跌了快60%。

这是什么概念？

这不是简单的数字。

这是最真实的恐惧。

这意味着，连最有生育意愿、最应该为城市未来添砖加瓦的那批年轻人，都用脚给你投了反对票，他们宁愿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，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这片土地上重复自己的故事。这不叫城市发展，这叫釜底抽薪。

所以不是哈尔滨不努力，而是它所在的这个“东北服”，整体的用户留存和拉新都出了大问题。它能做的，顶多是减缓自己掉粉的速度，但想逆天改命，基本不可能。

如果说哈尔滨是服务器不行，那石家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：市场定位的史诗级灾难。

石家庄，人送外号“国际庄”，听着霸气，其实心里苦得跟黄连一样。

它的尴尬在于，身边站着两个超巨——北京和天津。

这叫什么？

这叫地狱级开局。

你辛辛苦苦开了个小卖部，结果一出门，左边是山姆，右边是开市客，你卖个泡面都得看人家脸色。北京和天津就像两个巨大的虹吸泵，把河北最优秀的人才、资源、资金全都吸走了。石家庄能留下的，都是人家挑剩下的。

更骚的操作是，后来又凭空出现了一个雄安新区，定位是千年大计，政策扶持直接拉满。

这就好比你正在跟两个拳王对打，鼻青脸肿的时候，裁判突然又扔上来一个装备了无限手套的灭霸，还告诉你，以后你不仅要服务好两位拳王，还得给灭霸端茶送水。

你还打个屁啊？

所以你看河北省内的人口数据，石家庄虽然是省会，但人口增长几乎停滞，四年就多了万把人，跟没增一样。这还是在全省人口都在流失的情况下，才显得它没那么难看。

本质上，石家庄的商业模式，就是给京津当“生活委员”。为了保证京津的蓝天白云，河北的很多重工业都得转型或者关停。这种牺牲，换来的不是自身的强大，而是邻居的安逸。

这种感觉，就像在公司里，你干了最多的脏活累活，功劳全是老板的，锅全是你的，最后老板还拍着你的肩膀说：小庄啊，格局要大一点。

大你个头啊。

再来看长春，它和石家庄的数据看起来差不多，但病根完全不同。

如果说石家庄是“扶不起的阿斗”，那长春就是“用力过猛的学霸”。

长春的省会首位度，高得吓人，堪称天花板级别。整个吉林省两千多万人口，快一半都挤在长春了。它把全省的资源都快吸干了，就像一棵巨大的抽水机，把周围土地的水分全都抽到了自己根下。

问题是，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。

吉林省本身就是个人口流出大省，盘子就那么大，长春已经切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。剩下的，要么是没能力来的，要么是早就跑去别省的。

所以不是吉林拖累了长春，而是长春已经把吉林“吃”到头了。它的增长已经到了极限，未来的故事要怎么讲，得看整个东北服务器能不能回暖。在存量市场里搞零和博弈，最后就是大家一起完蛋。

这套逻辑，在西北的西宁身上也同样适用。青海总共就不到600万人，西宁占了快一半。它也面临着省内“无人可吸”的窘境。

所以你看，这些人口竞争力偏弱的省会，各有各的不幸，但归根结底，都踩中了商业模式的几个大坑：

哈尔滨和长春，是典型的“产品过时”，它们赖以生存的重工业体系，在这个讲究“快种快收”的互联网和新能源时代，显得笨重又迟缓，无法为年轻人提供高附加值的工作岗位。

石家庄，是典型的“市场错位”，被困在巨头阴影下，找不到自己的生态位，只能做产业链的附庸，毫无议价能力。

而长春和西宁，还叠加了一个“市场饱和”的debuff，把自己的基本盘都快薅秃了，失去了后续增长的动力。

说白了，一场城市之间的人口争夺战，比的就是谁更能给普通人提供确定性。

这种确定性，不是画大饼，不是喊口号，而是实实在在的就业机会，是可负担的房价，是孩子能上的好学校，是肉眼可见的上升通道。

那些人口流入的城市，比如合肥，赌对了新能源和半导体；比如杭州，抓住了电商和数字经济。它们不是在“瞎积薄发”，而是真的创造了增量价值，做大了蛋糕，所以才能吸引无数年轻人用脚投票。

而那些人口流失的城市，本质上是在为过去的战略失误和产业转型的迟缓买单。

这个时代最残酷的地方就在于，它不会给你太多试错的机会。一步跟不上，就步步跟不上。当一个地方的年轻人开始成规模地离开，那无论它曾经多么辉煌，都得做好准备，迎接一个漫长而萧瑟的冬天。

因为人，才是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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